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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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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周煙剛回到家,司聞便打來了電話。

她差點忘了,他周五回國。

“過來。”他的吩咐粗暴。

周煙看了眼表,跟他確認:“現在嗎?十二點了。”

“是。”

“好。”

周煙家距離司聞的平層僅二十分鐘的路程,要是開得快,甚至用不了。

快到小區門口時,前方道路被封鎖,據旁邊車輛裏的人說,前方發生了一起追尾事故,短時間內疏通無望。

周煙望著近在咫尺的小區大門,心中陡然湧起一股煩躁來。

她給司聞打電話說堵在家門口,司聞就給她掛了。

十分鐘又十分鐘,毫無前進的跡象。她切換地圖,六十米寬的馬路上全是靜止的車輛。在車裏待得越久,她的耐性越受考驗,最終她不等了,棄了車。

一下車就看見站在甘蔗攤旁的司聞。

甘蔗高高,他也好看。

她小跑過去,問道:“你在等我嗎?”

司聞面向賣甘蔗的大爺,“挑一根。”

以往買菜做飯都是周煙的活兒,這次她也習慣性越過司聞,詢問大爺:“多少錢?”

大爺伸出兩根手指頭,“兩塊一斤。”

這時司聞已挑好一根,沒想到周煙卻從他手上拿走放了回去,另選了一根。整個過程自然流暢,周煙並未覺得不妥,司聞卻扭頭走了。

大爺瞧了一眼司聞的背影,“你老公挺有脾氣啊。”

周煙平淡回答:“嗯,他是氣球精。”

兩人先後進家門,周煙走在後面。一進門,她就被司聞壓在門上,手沒勾緊塑料袋,甘蔗段掉了一地,有的還滾到了沙發底下。

司聞桎梏著她,腿戳在她兩腿間,“周煙,你覺得你比我能耐?”

周煙否認道:“不是。”

司聞不依不饒:“那到底是你那根,還是我那根?”

周煙就知道他是為了這個,覺得他幼稚,但還是說:“你那根壞了。”

“壞了?”司聞挑眉。

周煙解釋道:“壞了,那個切面上……唔。”

司聞沒讓她說完,以吻封死她退路。

吻完了口,口完再做。

司聞獨裁且暴躁,對周煙憐香惜玉的時候極少。即便如此,周煙仍會向他投降——

他外表斯文矜持,只是看著她會顯得深情,讓人浮想聯翩、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周煙閉上眼,不再看他。

司聞等不及了,想要繼續,一把拉起她,撕開她的內褲,跟以往不大相同的是,這一次,他詢問了她,“行嗎?”

周煙只覺得可笑至極,他什麽時候不是隨心所欲?何曾問過她的意見?她的意見又何曾重要過?何必搞得這麽虛偽。

可笑即便這麽嫌棄,她也沒拒絕他。

以前有同事在離職前問她,為什麽不跟別的男人試試,畢竟願意為她花錢的人也不少。

周煙當時掛著笑,說:“嘴被養刁了,不是什麽東西都能吃下去的。”

同事聞言,一個“哦”字說得千回百轉,“以為你是個烈婦,原來也貪那樂子。”

周煙目光投向遠處被霧籠罩的山,說了實話:“要是司聞不要我了,誰敢要我?”

同事怔住。

周煙繼而自嘲道:“狗啊,認一個主子就好了。你見狗攬八攤屎有好結果了嗎?”

“你說司聞是屎。”同事故意斷章取義。

周煙把目光收回來,輕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同事:“……”

回憶一旦造訪,且要光顧一陣。司聞反感她不用心,拉住她胳膊,擡高她的腿,用力深入,粗暴得仿佛要撞散她的骨頭。

結束時,周煙慣性抽搐,那裏被磨得一碰就疼。

司聞是這樣的,他只管他自己,他那根條件逆天,直直往裏杵,快感和痛感自是相對。

周煙難受,抱住他的腿。

司聞警告:“松手。”

周煙搖頭,“疼。”

“抱著我就不疼了?”

周煙說:“我知道你要去抽煙,抽完你爽了,我還難受著,我心裏不平衡。”

司聞匪夷道:“你跟我談心理不平衡?”

“嗯。”

“你確定嗎?”

“嗯。”

司聞氣得慌,就要一腳踹開她,目光掃過她汗涔涔的臉,終是沒有,只是沈聲說:“周煙,不要作。”

周煙不說話,又抱緊一些。

司聞無聲嘆息,抱起她放到床上,她動作迅速地改抱住他的胳膊,他既未呵斥也未甩開,只是坐在床邊,坐了半天。

*

司聞是下午的航班,周煙把他日常用品多備了一些,領帶多帶了幾條,整理好後,說:“我先走了。”

周煙見他又走神,領帶系半天也沒系好,便放下車鑰匙,走過去從他手中接過領帶系好,再用掌心把布料捋得服服帖帖。

司聞看著她,像是說給她又像是說給自己,“藥別亂吃。”

周煙沒有自作多情,可她還是覺得要回應他,這是禮貌,便說:“嗯。”

*

周煙帶回一些甘蔗,榨成汁後做了一籠小饅頭,放入保溫桶,又炒了兩個菜,收整好,等周思源回來微波爐熱下就好。

安頓好家裏,她去上班了。

別人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恰恰相反。

起初,她覺得她這個作息活不過三十歲,還想著得吃點補品亡羊補牢,摳摳搜搜買了一堆,總忘記吃。直到過期了,她就再沒想過能活多久的問題。

她停好車,電梯直達四樓。

四樓有眾多大小經理的辦公室,虹姐的休息室也在這邊。

她推開虹姐門,不請自入。

虹姐正在看一本世界名著,周煙進來後,她如釋重負般:“幹什麽啊?”

周煙不著急說正事,“用不用我給你推薦一本?”

虹姐把書放下,不屑地反問:“你能給我推什麽正經書?”

“你買這書,估計因為促銷標題是‘人生必讀十大名著’,說不定還趕上滿減,兩百多的訂單最後只花了一百。”

還真被她猜中了,虹姐挑起了柳葉彎眉。

周煙又道:“就是那種大家都在看,仿佛你不看就顯得你很低級,可你又一點都看不進去。你大概知道書寫得好,因為別人都在說。”

虹姐聽不明白,“有話直說,鋪墊什麽。”

周煙正好要切入主題:“我不是糖果業績最多的,也不是分成最多的,一百多號人中,我能排前十都是超常發揮了,但我卻是最被針對的。”

上月新來的兩個小姑娘在二樓看到用過的安全套後,仿佛上面有“周煙”二字,那兩天周煙“雙飛、被輪”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她們說周煙下三濫,沒底線,眼珠子一轉,全是心眼子,都能跟老板當眾寬衣解帶,能是什麽好鳥,兩只安全套必是她用過的。

周煙毫不在意。但方娜娜找上門來要單,她沒給,方娜娜就用帶病毒的針紮她,這已經不是不痛不癢的侮辱了。

她又說:“我來是要告訴你,我要做一件你接受不了的事。另外,今天你縱容他們辱我,來日他們一定辱你。”

周煙已經離開,虹姐懸著的心卻落不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周煙轉身那刻,她恍惚間看到了沈玉蝶。

她討厭沈玉蝶,因為沈玉蝶就像一面能將她照透的鏡子。好不容易熬死了沈玉蝶,其女兒又成為那面鏡子。

她在她們面前似乎沒有秘密,她們總能看到她的陰暗面。

可都在泥潭裏掙紮,誰又不陰暗呢?

她們嗎?

裝什麽冰清玉潔啊?

虹姐剛感慨完,店裏警報器響起來,接著傳來一道呼喊,特別尖銳,久久不散。

她朝著聲音來源處趕去,便看到周煙將方娜娜騎在地上,手裏拿著一根針,方娜娜的手指頭都被紮破了,血染紅了白裙。

周煙隨後起身,從容地離開。

虹姐趕緊去扶人,焦急地問:“鬧什麽!”

方娜娜臉色煞白,手不停地顫抖,結巴著說:“艾滋病……”

虹姐下意識把她推出去,往後退,驚恐地看著周煙,“你!你怎麽!你怎麽敢……”

六層樓的人圍著看,很快都傳開了。

這事之後,糖果開了方娜娜,虹姐也被老板罰了錢。但其實,那根針不是方娜娜給周煙準備的那根,是周煙另外準備的,沒有毒的。

但周煙不想說。

後來虹姐找周煙,態度好了很多。只問她為什麽步步緊逼,做人留一線不好嗎?畢竟同事一場。

周煙無法向虹姐描述看到那根針靜靜插在椅子上而非紮在自己身上時的心情,並且她覺得即便形容出來,虹姐也難以感同身受。

她反問:“如果是我感染了那病,你會問她這個問題嗎?”

虹姐啞口無言。

周煙背後是司聞,她不敢惹,但又討厭周煙,就放任大家針對周煙,帶帶節奏,就算周煙去跟司聞告狀,司聞怪罪下來,她也可以怪到那些姑娘頭上,怎麽都能撇清自己。

沒想到周煙竟一下子看透了她在當中的作用。

可怕。

看來,以後不能搞小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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